星星儿童福利院在涂山半山腰处，可能是工作日的原因，一路上鲜有人烟，只看到零零散散的村民在活动。途径一处田野的时候，某相亲网站的工作人员在风景最好的地方搭了一个棚子，有两个男嘉宾在里面整理头发，脸上的表情跃跃欲试。再往上走是一些已经停用的厂房，破破旧旧的，在一个村民自住房里经营的小卖部处，罗卫民看到了福利院的指示牌。
表明身份后，福利院的工作人员领着罗卫民和小李去了院长办公室。刘院长是五十多岁的和蔼中年人，头顶的发量岌岌可危，胡子刮得很干净，衬衣很工整，看起来是那种办事一丝不苟，脾气很好的人。。
再次表明身份后，院长有些紧张，询问他们的来意。
“我们想要调查一下之前你们福利院有个小女孩失踪的情况。”罗卫民开门见山，“名字叫李婧，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
“什么时候失踪的？”刘院长皱了皱眉，流露出了很复杂的表情。
“一年前。”
“一年前……”刘院长在电脑前搜索了一番，“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报过案，但没什么下文了。”
“能不能提供她的资料给我们看看？”
“当然可以。”刘院长给同事打了通电话，让对方去取材料。
“可以抽烟吗？”罗卫民问。
“可以可以。”刘院长连忙起身，掏出香烟递给罗卫民和小李。
他们摆摆手拒绝了，小李说自己不抽烟，罗卫民则习惯抽自己的。
刘院长只得坐回原位，资料还没来，氛围有些尴尬。
“不知道突然到访，是人已经找到了吗？”刘院长问。
“案情我们不方便透露，我们也想了解一下，李婧失踪前在你们院的生活情况，她平时都喜欢做什么？和外界联系频繁吗？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来找过她？
“其实这些我也不太清楚，我是在上一任院长失踪后才调过来的。”
“上一任院长？失踪？”罗卫民和小李都大吃一惊。
“对啊，这个事儿也没下文呢，不知道是撞什么邪了。”
“什么时候失踪的？”
“具体时间我不清楚，不过我调过来快一年了吧？”刘院长拿出手机翻看记录，“嗯……差十天就一年了，杜院长……也就是上一任，确定失踪后就把我调过来了，所以应该也失踪半年了。”
“在李婧失踪之后还是之前？”
“李靖失踪没几天之后，杜院长就失踪了。我来上班后院里传得风言风语的，所以大概知道时间顺序。”
“什么传言？”
“有说李婧和杜院长私奔的，也有说杜院长欺负了小女孩，小女孩跑了，他就畏罪潜逃了，还有更离谱的，说杜院长杀掉了小女孩后跑路的。”
“你和杜院长以前认识吗？”
“谈不上很熟，但是有一些交集，我们这个圈子小嘛，大概都能混个脸熟。”
“为什么会有这种传言？”罗卫民不解，“他人缘很差吗？”
这时屋外有人敲门，一名护工拿着资料进来，放在办公桌上准备离开，刘院长叫她留下来聊几句。
“啊，正好，小陈你先别走，刑警队的领导问点院里以前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
小陈有些拘谨，她双手交叉放在大腿边，低着头，问罗卫民需要了解什么。
“杜院长的事情，你了解吗？”罗卫民问。
“不……不太清楚。”
“他失踪后是谁报案的？”
“他老婆有天来院里找我们了解情况，我们才知道杜院长一直没回家，然后他老婆就去报案了。再后来就是刘院长调过来，我们也不清楚具体的。”
“杜院长一直没来上班，你们都没觉得不对吗？怎么家属找来你们才知道人不见了。”
小陈微微抬头，胆怯地看着刘院长，欲言又止。
“问什么说什么，”刘院长摆摆手，“看我干什么？”
“杜院长平时就不太按时来院里，偶尔来来也是随便逛逛。他脾气不好，经常大发雷霆，我们都怕他，所以他没来我们也觉得很正常。”
“他失踪后的那些传言呢？”罗卫民看着小陈，眼神充满压迫感，“为什么会有那种风言风语？”
“这……”
“问你你就说！”刘院长在旁边着急起来。
“他……”小陈支支吾吾，“他生活作风有问题，经常有护工被他骚扰。”
“小朋友呢？”小李急了。
小陈没说话。
刘院长赶紧在一旁接话，“是这样的，我来这边上班后了解到杜院长的作风问题后，组织过一次谈话，小朋友们都说没有这方面的事情发生。”
“一次？你怎么问的？开大会？”罗卫民的表情恶狠狠地盯着对方。
“对……对的。”刘院长被他盯得有些发怵。
“混账！”小李用拳头狠狠砸向桌子，“这种事情你开大会问？问得出什么？哪个小孩敢当众讲这种事情？我告诉你，你这就是刻意隐瞒福利院内部的管理问题，涉嫌违法的你知道吗？”
“这个小伙子怎么讲话的？”刘院长不是很怕小李，“说我违法？警察就能随便说我违法啊？你别吓唬我。”
罗卫民一把抓过李婧的资料，拉着小李往外走，出门前他回头看着刘院长，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这事没完。”小李指着刘院长，后者双手抱胸没看他。
走出福利院回到车里的时候，护工小陈追了出来，她敲了敲窗户，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领导，我……我可以留一个您的电话吗？”小陈还是很胆怯。
“哎呀，我不是什么领导，叫我老罗就行。”
“留一下您的电话，现在说话不方便，我晚点给您打电话，可以吗？”
“当然可以。”罗卫民赶紧报出自己的号码。
离开福利院后，罗卫民和小李的心情都很糟糕，他们没想到追查赵木童的生活轨迹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赵木童呢？她会不会也遭遇了这样不好的事情，所以才宁愿跟着杜屿逃亡，也不要躲在福利院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