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托·夏普】
【跟随领主：利奥·沃米索尔】
【忠诚度：65%】
【总评价：D 级】
【肢体力量：D 】【体质：D】【智慧：C-】【魅力：D-】【统帅力：E 】
【天赋1：巧匠之手（制作的器具耐用度提升30%，且能在有限材料中最大化利用材料，减少浪费，修理破损工具时，效率比普通工匠快50%）】
“男爵大人，原来你在这。”
老奥托的声音里带着惯有的松弛，他这辈子没学会弯腰，哪怕面对卢西恩公爵，也从未把“老爷”和“您”挂在嘴边。
“艾莉小姐在走廊上撞见我这老瘸子，好心领我过来了。”
他朝艾莉微点头，算是谢过，转头看向利奥时，布满老茧的手在粗布裤腿上蹭了蹭，语气里透着工匠特有的自得：“老爷，城堡里归我管的活计都收工了。
箭塔顶棚的破洞用新伐的硬松木椽子补上了，风雪蚀穿的那几扇门框也换了新料，严丝合缝，边角料都嵌进窗缝里了，一点没糟践。”
他顿了顿，拐杖在石板地上轻轻敲了敲：“眼下城堡里的木工活计，能想到的都了结了。
我这把老骨头闲不住，您看还有什么吩咐？猪圈的木栅栏要不要再加两层横木？总得有点事做。”
他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期待，这期待不仅源于工匠的本能，更是在确认自己在这片苦寒之地不可或缺的价值。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正如利奥所说，待在人才济济的公爵领，对他而言反而远不如在这人才稀缺的地方发挥自己的余热。
利奥的目光掠过他那条虽僵硬却站得笔直的腿，落在拐杖上，语气里的赞许掺着恰到好处的赞许和关切。
“做得很好，奥托，比我预想的快，腿恢复得怎么样？”
老奥托脸上的皱纹像被风吹开的湖面：“托您的福，还凑活。”
“离丢开拐杖满堡跑还差得远，但慢慢走，稳稳当当地站着刨木头，一点不碍事！”
他把拐杖往地上顿了顿，“这玩意儿也是我自己削的，柄上磨了槽，顺手。”
“那就好。”利奥点头，话锋轻轻一转，说到最后还夸赞了老奥托一下。
“正好，我琢磨很久了，必须在开春之前把领地上的耕种装备给优化掉，这事关乎领地根基，得靠你这双巧手，如果没有你，我还真不知道该拜托谁，我需要现在就去你的工作室。”
利奥其实老早就想找老奥托商量这件事了，他当初之所以救老奥托，也完全是因为这件事。
只不过在利奥刚像匠人们下达要修缮城堡的命令之后，老奥托便热情十足的开始的工作。
考虑到不想打断老奥托的积极性，再加上现在距离开春还有挺长的一段时间，利奥便没有叫停。
他看向艾莉和床沿上依旧发怔的卡娅：“艾莉，卡娅，既然来了，一起看看吧。”
艾莉眼里闪过丝讶异，随即快步跟上。
卡娅听到利奥的声音后，悄无声息地起身，像道影子跟在主人身后。
老奥托拄着拐，步子沉稳地跟在后面。
一行人穿过飘着寒气的石廊，进了间被改成木工作坊的石室。
松木、橡木的清香混着桐油味漫在空气里，墙上挂着锛子、凿子、刨子，木架上码着锯好的木料，简陋，却实用。
利奥径直走到那张布满刀痕却磨得光溜的工作台前，拿起块削平的薄木板，又拾起支炭笔。
指尖悬在木板上空顿了顿，炭笔落下时，线条稳得像量过的尺子。
艾莉好奇地凑近，她认得镰刀、锄头，却有些好奇，利奥会画什么，同时也很好奇，原来跟自己同床共枕的这个男人还懂得种田。
卡娅只是呆滞地看着利奥移动的手。
老奥托拄着拐凑到台子另一侧，浑浊的老眼顺着炭笔的轨迹动，这是他看图纸时的老习惯，就像木匠看木料得先摸纹理。
起初只是几条简单的线：一个带弧度的厚板，斜斜地翘着，下头接着个尖尖的、像矛头又扁些的物件。
老奥托心里“嗯”了一声，这像是犁壁和犁铧，比现在用的弧度顺些，是个很大胆，很不错的想法。
另一旁艾莉的眉头微微蹙起，她见过佃户用的犁，就是根直木前头绑块磨尖的石头，哪有这么复杂的形状？
炭笔继续游走，在厚板下头画出两个圆，用一根横轴串起来，稳稳地托着上头的犁壁和犁铧。
老奥托的呼吸猛地顿了顿。
他往前凑了凑，拐杖的底端在地上滑出半寸，发出细响。
那两个圆不是装饰，横轴也不是多余的，是轮子，带轮子的犁。
艾莉的眼睛亮了亮，她忽然想通了：有了轮子，是不是就不用人拼着力气往下按了？深浅能稳住？
老奥托的手指不自觉地搭上工作台沿，粗糙的指甲刮过木板上的刀痕。
他做了一辈子木工，修过无数农具，知道最费劲的就是犁，得壮汉在前头拉，还得有人在后头压着才能入土，深一下浅一下，一天耕不了半亩地。
可这图上的东西……
他盯着那带弧度的犁壁，脑子里已经在转。
土翻起来的时候，这弧度能顺着劲儿把土块掀起来，再往下一压，正好打碎；那尖尖的犁铧，比石头磨的锋利好几倍，入土肯定省劲；
最要紧的是那两个轮子，横轴一固定，深浅就定死了，拉起来的时候，轮子能带着犁往前走，省多少力气？
就像他给推车装轮子时想的那样——有轮子，才能省力，才能稳当。
“嘶——”老奥托倒抽一口冷气，他身体猛地前倾，忘了腿脚不便，双手撑在桌沿，死死地盯着那块木板。
“这是犁？带轮子的犁？！”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拐杖“哐当”一声倒在地上，他却浑然不觉。
“没错。”利奥放下炭笔，“偶然想到的点子。”
老奥托呼吸变得急促，他很清楚，那倾斜的犁壁，能毫不费力地把土块掀起、翻转，再细细打碎，还有那尖锐的犁铧，入土时定是无比犀利，最重要的还是那两个轮子。
同样的人，同样的时间，能耕多少地？两倍？三倍？
他猛地抬头看向利奥，眼神里的光烫得吓人，那是工匠见了真正的好东西时的狂热。
“天……天才！”老奥托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他这辈子没服过谁，真的没有，但现在有了。
“大人！这……这真是……神了！”
他甚至想立刻就找块木头比划，手指在空气中虚虚地刨着，像是已经摸到了那带着弧度的犁壁。
利奥没想到老奥托会表现的那么激动，尽量用平稳的语气说道。
“我打算叫它‘两轮曲辕犁’，用你能找到的最好的木料，尽快做三架出来，尺寸按图上的来，细节你按经验调。”
老奥托猛地直起身，忘了捡拐杖，就那么瘸着腿往木料堆挪，声音里带着火烧火燎的急：“现在就做！现在就做！”
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棵被春风吹醒的老树，忽然就有了拼命往上长的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