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思绪早已飘向徐氏炼器铺，若真如他猜测，徐老头定能打造出品质更优的同款法器。
三百灵石看似天价，但换一件趁手的顶阶法器，在危机四伏的修仙界，或许能换来一线生机。
“三百一十灵石！成交！”随着张管事手中惊堂木重重落下，获胜的修士迫不及待地冲上高台。
那人接过火云剑时，张铁分明看见剑身符文闪过一丝不稳定的暗芒，心中不禁冷笑，这价格，怕是要当冤大头了。
随着一件件拍品登场，地下大厅的温度仿佛在不断下降。
先是精魂翻涌的百鬼幡在半空展开，无数惨白人脸在幡面上扭曲嘶嚎；
接着几具浑身缠满铁链的低阶炼尸被推上台，腐肉间渗出的黑血滴落在地，竟将石板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孔洞。
最骇人是那根泛着青白光泽的骨制法器，弯曲的弧度和细密的骨节纹路，分明是从活人身上生生截取的大腿骨。
“今日拍品怎尽是这些邪物？”张铁眉头紧皱，目光扫过前排几个陌生面孔。
那些修士眼神炽热，黑袍下隐约可见缠绕着鬼气的纹身，显然是冲着鬼道法器而来。
尽管张管事每次举起惊堂木都要冷脸强调“概不担责”，但此起彼伏的竞价声依旧将气氛推向癫狂，似乎夹杂着压抑的兴奋喘息。
当那个漆黑如墨的钵形法器被托上高台时，张铁的瞳孔猛地收缩。
聚魂钵表面流转着黑色幽光，无数细小的人脸轮廓在钵壁上若隐若现，似在无声求饶。
“此钵可收神魂、磨灵智，配合炼魂术更是......”
张管事的声音被大厅里骤然爆发的骚动淹没。
对于这炼魂术，张铁可是早有耳闻。
这与魂器配合的炼魂术可与普通的炼魂术大有不同。
魂器炼魂术是将修士的元神魂魄抽出，装入魂器之中，不但失去了重入轮回的机会，还可以使用秘法进行无情折磨的手段。
一般作为家族或宗门等修仙势力用来惩罚背叛者的残酷刑罚。
一旦被收入魂器，连自爆而死，都是一种奢望。
是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也是因为如此，这魂器和魂器炼魂术在修仙界可以说是臭名昭著，却又人见人怕，鬼见鬼惊。
“此钵刻录完整炼魂术，堪称掌控一方势力的大杀器！”张管事刻意拖长尾音：
“起拍价百枚灵石，加价不得少于十枚！”
叫价之声明显比之前少了许多。
几个筑基修士交头接耳，时不时摇头；
角落里的炼气期散修则缩着肩膀，连竞价牌都没敢举起。
魂器炼魂术虽恶名昭著，却因流传广泛、炼制门槛不高，对有靠山的修士来说不过是寻常手段。
没背景的散修即便拍下，也难有施展之地。
“一百五十灵石！”张铁的声音突然刺破寂静。
周围修士纷纷侧目，有人皱起眉头，有人露出玩味的笑。
“一百六十！”前排一位黑袍修士冷笑一声，声音沙哑，似恶鬼低吟。
张铁面无表情，再次开口：“一百七十！”
他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当张管事第三次喊出“一百七十灵石”，惊堂木落下的瞬间，聚魂钵周身黑雾翻涌，似是不甘落入新主之手。
灵石交割时，张铁的储物袋发出轻微的灵力波动。
他刚将聚魂钵收入囊中，便察觉到十余道目光如芒在背。
那些常年混迹秘店的老人儿，此刻眼神里交织着疑惑与恐惧。
平日里只知埋头修炼的张铁，竟突然出手拿下这等邪器。
想起被他整得身败名裂的王子陵，众人后背发凉：
若当时他有这聚魂钵，那王氏符箓店的掌柜，怕是早就魂飞魄散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角落里传来窃窃私语。
张铁充耳不闻，目光扫过空荡荡的拍卖台，心中涌起一阵失落，又没遇到飞行法器。
秋日的凉风裹着灵田的稻香灌进坊市，各家店铺檐角的风铃叮当作响。
此时正是灵稻成熟的时节，运粮的车队在坊市里往来穿梭。
一袋袋泛着莹白光泽的灵米被搬进仓库，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灵气甜味。
张铁站在自家小院门口，嗅着这股香气，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虽说他平日里偏爱妖兽烤肉，但这蕴含灵气的灵米，蒸煮后米粒饱满晶莹，入口回甘，确实令人难以抗拒。
随着灵米交易的热潮，坊市的人流日益密集。
炼气期修士背着竹篓往来询价，筑基期修士则坐在茶楼雅间，透过雕花窗棂俯瞰热闹的集市。
张铁看准时机，在人流最密集之时支起摊位。
他取出李氏符箓店炼制的符箓，雪白的符纸在阳光下泛着微光，符文流转间似有细碎的灵气闪烁。
可摊子刚摆开，几个身着家族服饰的修士便围了上来。
领头的青年摇着折扇，金丝绣成的族徽在袖口熠熠生辉：“阁下这些符箓，我全要了。”
他语气轻慢，仿佛这是对张铁的恩赐。
张铁倒是不反对有人大量收购，不动声色地问道：“不知几位愿出何价？”
“实不相瞒，我家少主急需一批符箓。”青年折扇轻敲掌心，“阁下若是肯让利，日后少不了好处。”
张铁心中冷笑。这些人分明是想借着“批量采购”压价，拿虚无缥缈的“好处”来换真金白银的灵石。
他抱起双臂，语气冷淡：“在下这符箓，皆是上等材料炼制，一分钱一分货。”
“几位若是诚意不足，还请另寻他处。”
待几人悻悻离开，张铁通过常来光顾的散修打听到了真相。
原来他的符箓因品相绝佳、价格公道，竟抢了不少大店铺的生意。
就拿缠绕符来说，别家卖两枚灵石一张，纸张粗糙、符文模糊。
而他的符箓符纸如绸缎般光滑，符文清晰如刀刻，灵力流转顺畅，自然成了散修们的首选。
得知缘由后，张铁反而放松下来。
当第十三个家族修士黑着脸甩袖离去，张铁摊位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凝结着火药味。
次日清晨，几个蓬头垢面的“散修”突然闯到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