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激情,陈途安悠悠转醒,侧头看去李师师仍在熟睡。
或许是散乱的发丝,挡在唇鼻之间,李师师呼吸有些不顺,额头生出许细密薄汗。
伸手帮她理清凌乱的发丝,回想昨夜两人抵死缠绵,陈途安恍若梦幻。
她竟还是完璧之身。
皇帝看上的女人,皇帝都没碰,除了他陈途安,还有谁敢碰?
想必赵佶挖地道,就是想办成此事,可喜让他摘了桃子。
陈途安指尖拨动着一缕缕青丝,心知昨晚李师师是下了多大决心。
若是自己不带她走,只占了她身子,赵佶得知后会如何?
“七郎?”李师师悠然转醒,感受到发丝被他拨动,心中窃喜。
“醒了?”陈途安见她醒来,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趴在她耳边悄声说:
“姐姐竟送我这么一份大礼,赵佶心胸狭窄,看来七郎只能带着姐姐浪迹天涯了。”
李师师知道他既是开顽笑,又是说实话。
一夜欢愉后,又该如何面对赵佶?她心中有些慌乱,又有些自责。
怕陈途安责怪她没说清楚,她其实也存着引诱对方的心思,可又因此害了他。
她仰首看向小冤家,轻声说:“师师未隐瞒七郎。
见过官家后,官家见我太小,等奴年满两轮后,再来破瓜。”
缔结破瓜之约这种事,赵佶这荒唐老小子,的确做得出。
或许还掐算着日子,自认为很文雅吧?
李师师说着轻咬樱唇,眼中升起薄雾,直视陈途安双眸,伸手摸了摸他脸颊说:
“师师生辰在九月三十,七郎还是离开汴京避祸吧,师师不会有性命之忧的,官家他……”
未等她说完,陈途安便打断她,一脸郑重道:
“师师姐这是吃干抹净,就想弃我而去?不用多说,为夫择日带你南下。”
“我听夫君的。”李师师破涕为笑,既感动又羞恼,粉拳砸向他胸膛,恼道:
“什么吃干抹净?七郎竟也会调笑姐姐。”
虽是这么说,此时李师师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她自称为奴,即是认定了自己,以妻妾身份自居,陈途安也以夫君身份回应她。
陈途安狞笑一声,一把抓住向他打来的粉拳,在李师师惊呼中,将她拽入怀中……
日上三竿,陈途安感觉自己堕落了,今天竟然没去练拳。
果然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啊!
李师师红润,倚靠在床头。
看着少年标志的背影,欣喜的同时暗暗发苦……到底是少年郎,她如今还难以起身。
又想到那些羞人画面,李师师不由想到,自己已经年满两轮。
日后自己若是年老色衰,他会不会厌弃她?
——·——
宋江很苦恼,他昨晚没见到李师师。
昨天夜里,他带着燕青翻墙进入醉杏楼(吴用也想去,但没翻过墙),里头却只有一老婆子。
他呵问那婆子:李师师在何处!
那老婆子竟然丝毫不怕他,恶狠狠顶嘴说:
“哪儿来的贼人?!竟然这等不守规矩,我家姑娘的院子,连宫里来人都要提前通报!”
老婆子满脸不屑,指指点点地说:“瞧你们这打扮,不知是哪个乡间的土豪,定然不识这醉杏楼规矩。
我告诉你们!要想见姑娘,呃啊!”
未等她说完,这些天饱受羞辱的宋江,一刀掼入老婆子腹部,再狠狠一绞。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这啰哩巴嗦的老太婆,就已经学会闭嘴。
见兄长杀了人,燕青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两人都是杀人破家、抗击官府的大盗,很是熟练的处理完尸体,从后门离开。
等在墙角的吴用,见两人来开门,刚想欢欢喜喜进去,见一见远近闻名的李师师。
却被两人拽着便走,心知定是出了差错,一问之下才知道出了这档子事儿。
他当机立断说:
“兄长既杀了人,这汴京城就不能多待,我等还是早些离去为好。”
明天就要去找那位道官了,宋江还有些舍不得,目光闪烁。
吴用叹道:“兄长有所不知,传言这李师师和皇帝有一腿,兄长杀的是她家婆子,官府定然会大力搜索。
我们若不早些离开,待叫人发现,可就迟了。”
宋江思绪再三后,摇头说:
“此事怪我,没忍耐住。但我等兄弟之富贵就在今朝,怎能在此退缩?”
说着他脸上露出一丝狠辣:“明晚就去寻那少年道官,若事不成,索性连那道官一起杀了!
再回来将李师师抢走,给兄弟们耍子。”
吴用见他认真,便不再反驳,商量好计划后决定明晚夜袭那少年道官。
——·——
傍晚,李师师又留在陈途安这儿,只是让丫鬟梨儿,给婆子送去信。
她与陈途安正在吃晚饭时,梨儿忽然气喘吁吁跑进来,一脸惊慌说道:
“姑娘,王婆婆她被人杀了!”
“你说什么!”李师师惊悸起身。
王婆子是买她回来的干娘,虽然买她是为了赚钱,可一直待她如亲女。
梨儿带着哭腔说:“我回家后,一直没找到王婆婆,本以为她出去了,就去厨房做些吃食。
我刚要生火,就在柴堆里看见了王婆婆,地上全是血!”
一时听到这个消息,李师师本就酥软的小腿,竟支撑不住,摇晃间就要倒下。
陈途安连忙扶住她,又问梨儿报官没。
梨儿战战赫赫答道:“还未来得及报官,就来寻姑娘了。”
陈途安轻轻点头,决定先去看一眼现场,然后再做决定。
同时心中暗道侥幸,幸好李师师昨晚没回去。
李师师哭得梨花带雨,泪声聚下道:
“七郎!我想回去看干娘最后一眼。”
他点头应下,回房间取了火枪,装好火药和铅弹,又让王鑫去天地团,叫朱雕臂带些人来。
做完这些,才坐上马车来到醉杏楼,在梨儿带领下,直奔厨房。
果然在柴堆里,看见浑身染血,脸色苍白的王婆子。
此时还在夏天,王婆子尸体在柴火堆中待了一整天,已经生出尸斑,再等一两天估计就要臭了。
看见王婆子尸体,李师师脸色苍白,干呕不停。
梨儿更是被吓得瑟瑟发抖,陈途安挥手让她先退下。
只剩他和李师师两人,这才说:“此事怕是不好报官。”
见李师师目光疑惑,陈途安看向她:
“昨晚你与丫鬟,皆已被贼人掳走,又如何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