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师祖用灵力圈点的地方,恰好解开了他研读参悟时的困惑。
至于包管事叫嚣的检查,果然如石沉大海,再没了下文。
五日后,宗门议事大殿。
张铁接过封掌门递来的玉瓶,指尖触到瓶身的瞬间,便能感受到里面丹药散发出的温润灵气。
两枚筑基丹静静躺在瓶底,在几位管事期盼的目光中,他没有多言,转身便回了“自家洞府”。
他的小屋在潜龙峰二层最偏僻的角落,石墙斑驳,却也真真实实的坐落在顶阶灵脉的分支之上。
地下传来的灵气如涓涓细流,透过石缝渗入屋内,纯度远非寻常地方可比。
关上门,张铁先是盘膝打坐三日,将体内法力运转得圆融无碍。
然后他闭上眼,开始梳理心绪。
包冷志的死,让他对包家的心结解开了大半。
至于丰家那些庞然大物,如今还不是他能撼动的,只能暂且压下复仇的念头。
四五天后,当他再次睁眼时,眼底已一片澄澈。
《玄月魔功》开篇,在赵师祖鞭辟入里的批注下,每一个晦涩的符文都变得鲜活起来。
玉瓶的塞子被拔开时,带着淡淡丹香的蓝光窜入眼帘。
张铁捏起那枚蓝盈盈的筑基丹,指尖能感受到丹药表面流转的温润灵力,他深吸一口气,眼神一凝,将丹丸送入口中。
丹药刚刚入腹,熟悉的灼痛感便如火山般在丹田炸开。
“又是这样……”
张铁咬紧牙关,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丹田像被扔进了熔炉,灼热的药力疯狂冲撞。
而四肢却冰寒刺骨,仿佛被塞进了万年玄冰,冰火两重天的剧痛让他几乎要蜷缩在地。
他强撑着掐动《玄月魔功》的法诀,丹田的灼痛顺着经络蔓延。
所过之处传来酸、胀、麻、痒的感觉,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骨髓,比上次洗经伐髓时还要难熬数倍。
“难道这枚丹药又要浪费……”
念头刚起,剧痛突然如退潮般平缓下来。
张铁急忙神识内视,只见丹田中的气态真元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稠密,渐渐凝成黏稠的液体。
“成了!”他心中狂喜,法诀掐动得更快。
液态真元如溪流般在经络中奔涌,将沿途残存的气态真元卷入丹田,在筑基丹的药力下淬炼、液化。
当最后一缕药力消散时,丹田内的真元已十有八九化为液态,只剩核心处一小块还保持着气态。
张铁正欲摸出第二枚筑基丹,一股液态真元恰好完成周天循环,“轰”的一声撞入丹田。
丹田猛地爆发出灼热的浪潮,顺着经络闪电般席卷全身!
“嗡——”
周身经络骤然扩张,如饥似渴地吞噬着周围的灵气。
石屋内外的灵气如漩涡般汇聚而来,形成肉眼可见的气流。
好在灵脉底蕴深厚,这点消耗瞬间便被补足。
张铁的神识扫过丹田,只见最后一块气态真元已彻底液化。
液态真元流转全身,那是筑基修士特有的标志。
他缓缓睁开眼,掌心腾起一团凝实的灵力,不再是炼气期的飘忽不定,而是带着沉甸甸的质感。
“筑基……”
“成了!”
感受着丹田内凝实的液态真元,张铁没有半分迟疑,指尖一弹,粉色玉简便悬浮在眼前。
神识浸入玉简的刹那,早已经熟悉掌握的《玄月魔功》运转路线如烙印般刻入脑海。
功法起初运行得极为顺畅,灵气顺着经络汇入丹田,与真元交融流转。
可就在灵气触及识海的瞬间——
“呃啊!”
剧痛如锥子般扎进脑海,张铁猛地惨叫出声,双手死死抱住脑袋在石地上翻滚。
七八个滚翻下来,后背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石屑嵌进掌心也浑然不觉。
他喘息着看向悬浮的粉色玉简,眼神里竟浮出一丝后怕。
早就知道《玄月魔功》靠魔气淬炼元神,可谁曾想会是这般滋味?
识海里像是有把生锈的铁锯,正一寸寸锯着脑壳,每一次拉扯都带着撕裂神魂的剧痛。
若非痛苦强度可以自由控制,他真要以为自己遭了暗算。
“难怪练这功法的没一个好脾气……”
张铁抹了把脸,冷汗混着石屑淌进嘴角,又苦又涩。
天天被这般折磨,性情若是能温和才怪。
能压着暴虐性子不肆意妄为,已是心志如铁了。
这媚术类功法本就直攻元神,面对被掌控的异性时,双修成了发泄痛苦的途径也不足为奇。
外界说它是双修功法,倒也不算冤枉。
可张铁望着玉简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这功法虽狠,效果却实打实的惊人。
他强忍着锯开脑壳的痛楚,再次催动功法。
魔气如细针般刺入识海,元神在剧痛中微微震颤,却也在这震颤中生出丝丝缕缕的坚韧。
十来天过去,当张铁再次停下修炼时,神识扫过识海,清晰地察觉到元神凝实了几分,比宗门筑基经验中描述的筑基初期修士要浑厚不少。
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次修炼的优势,往后的进境只会越来越慢。
但此刻感受着元神里涌动的力量,张铁还是忍不住咧开嘴,露出一抹混杂着痛苦与喜悦的笑。
这点痛,值了。
两三个月的闭关时光,在修炼的嗡鸣中悄然流逝。
张铁吐出最后一口浊气,丹田内的液态真元已经如同大河之水般自由流动,筑基初期的境界彻底稳固下来。
他指尖在粉色玉简上一抹,《玄月魔功》的几门秘法已烂熟于心,只是眉宇间还带着几分遗憾。
玉笛孔雀秘法最是让他看重,可没有合用的玉笛法器。
没有玉笛牵引,魔气无法与满身霞光交融,自然变不成那能震翅飞翔的孔雀虚影。
火凤巾也同样缺位,那能凝聚魔气光罩的防御手段,如今只能在脑海里演练。
“罢了,先将能成的练好。”张铁揉了揉眉心,神识沉入识海。
《玄月吸阴功》的运转路线已如本能般流畅。
他可不是想做采花贼,云露老魔男女通吃的例子在前,天南地界上藏着多少专搞采补的修士?
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子,说不准在那些家伙眼里,就是块鲜嫩的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