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穹老怪,更是急得团团转。
而各派弟子的议论,却更显刺耳。
“听说掩月宗损失惨重……”
“若真全军覆没,那可就……”
“再好不过了!“
通道外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离禁制关闭只剩一刻钟时,一道纤细身影突然冲破黑色光幕。
“是掩月宗的!”有人低呼。
只见那十余岁的少女手挽丝带,身后跟着十五名弟子鱼贯而出,白衣飘飘间竟无一人带伤。
二十五人进去,十六人活着出来,这等存活率,让其他六宗的结丹老祖脸色骤变。
“噗通!”
一个黄衫老者在通道关闭的最后一刻连滚带爬地冲出通道,发髻散乱,道袍沾满污泥,正是黄枫谷的向之礼。
他这狼狈的模样,反倒衬得掩月宗弟子愈发扎眼。
灵兽山方向,菡云芝扶着两位带伤的同门,脸色苍白如纸;
巨剑门的两人拄着大剑,鲜血浸透了衣袍,他们身后的结丹老祖死死盯着通道,显然最看重的言少主没能出来。
黄枫谷的韩立一脸木讷,与陈氏兄妹并肩而立,四人的身影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唯有化神大佬向之礼还在地上“哼哼唧唧”,那拙劣的演技看得张铁直摇头。
天阙堡这边,余师祖看着马云豹、张铁和徐师弟三人,眉头又拧了起来。
包冷志死在禁地不奇怪,毕竟张铁活着出来了。
可封岳的陨落却让他心头一沉,可惜了这么一个还算不错的后辈。
化刀坞的结丹老祖脸色比锅底还黑。
全宗只活下两人已是离谱,何况连夺舍重修、拥有筑基中期神识的寒天涯都没出来,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攥着胡须的手微微颤抖,目光扫过掩月宗弟子时,满是不加掩饰的怨毒。
清虚门的四人虽活下来,却都拄着法器喘息,其中两人还断了胳膊。
六派加起来才十八个幸存者,掩月宗一宗就走出十六人。
看着通道彻底消失,场中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谁都明白,这绝不是运气。
一定是掩月宗在禁地里大开杀戒,才让其他宗门损失惨重。
可七派早有约定,禁地里的恩怨不得带出。
穹老怪站在掩月宗弟子前,周身灵力若有若无地散开,那些敢怒不敢言的目光,只能恨恨地收了回去。
张铁正盘算着宗门的奖励,突然爆发出一阵骚动。
他踮脚望去,只见掩月宗穹老怪扯着黄枫谷李化元和清虚门浮云子,竟是要斗药。
“多此一举。”张铁撇撇嘴。
光看掩月宗弟子那整齐的白衣,就知道他们在禁地里没少搜刮。
果然,清虚门弟子掏出的玉盒里,三十一株灵药稀稀拉拉躺着,最大的一株还带着断根;
黄枫谷那边,陈氏兄妹和向之礼加起来才三十株,反倒是韩立默默拿出二十二株,让李化元的老脸亮堂了不少。
“这小子……”张铁盯着韩立,见他垂着眼皮像没事人一样。
再看看向之礼掏药时那抠抠搜搜的样子,两株干瘪的灵草被捏在指尖,仿佛要割他的肉一般,忍不住的让人直翻白眼。
可当掩月宗弟子亮出近两百株灵药时,连风都停了。
那些灵草带着露珠,叶片上还沾着血色禁地的泥土,整整齐齐码在玉盘里,晃得人眼晕。
穹老怪接过五级血线蛟妖丹时,胡子都翘到了天上,又逼着李化元许下二十年两块铁精的承诺。
周遭六派修士的眼神,简直能淬出毒来。
飞舟穿入云层时,余师祖的声音突然在舱内响起:“把灵药都拿出来。”
他指尖一弹,一只灰毛小鼠从袖中窜出,鼻尖不停抽动,“谁藏私,嗅灵鼠查出来,按叛宗论处。”
马云豹率先掏出二十三株灵药,徐师弟跟着拿出九株,张铁摸出二十株放在案上。
余师祖的目光扫过,在张铁的药堆上顿了顿,竟然有十七株都是辅药,实在扎眼。
张铁的后背瞬间冒了汗,直到余师祖收起灵药,淡淡夸了句“不错”,才悄悄松了口气。
尘歌壶里藏着的二十多株主药,每一株都比桌上的好。
万一余师祖来一张问心符啥的,张铁还真不太好过关。
余师祖瞥了眼角落里打坐的张铁,这小子虽是散修出身,却比马云豹那几个家族子弟沉稳得多。
收为弟子的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按了下去。
包家在宗门里经营多年,背后的结丹师兄更是不好得罪。
何况张铁是三灵根,还筑基失败过一次,就算侥幸筑基,结丹的希望也渺茫得很。
犯不着为这种弟子,跟同门师兄闹得不愉快。
飞舟刚撞进天阙堡的护山大阵,余师祖周身黄光一闪,人已消失。
张铁跟着马云豹走下飞舟,在广场上等候的封掌门等人立刻迎上来。
胡管事在一旁低声报着数:“一共五十二株可用灵药……”
“好!好!”封掌门的笑声震得人耳朵发颤。
可当目光扫过只有三人的队伍时,脸上的褶子僵了僵,随即又堆起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旁边的包管事突然踏前一步,黑袍在风里抖得笔直:“张铁,本座怀疑你被邪修夺舍了。”
他的声音像淬了毒,“交出储物袋,放开元神,本管事要亲自查验!”
张铁心里咯噔一下,一切看似不合理的举动,绝对是为了隐藏更大的问题。
这姓包的明摆着是找茬,这般撕破脸的举动,背后定然有猫腻。
他不动声色地拱了拱手,声音清亮如钟:“弟子在血色禁地九死一生,带回二十株灵药。”
“不说是有功之人,也算是小有贡献了吧。”
“检查元神是查叛徒的规矩,凭什么用到弟子身上?”
他扫向马云豹二人,“敢问管事,马师兄和徐师弟也要受此查验吗?”
马云豹脸色骤变,手往袖中一缩,一道传音符“嗖”地飞向堡内深处。
徐师弟更是攥紧了短刀,紧张地盯着封掌门。
封掌门的脸色沉了沉,袍袖一甩:“张师侄多虑了。”
他瞥了眼包管事,语气中自有威严,“你们刚为宗门立功,岂能如此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