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te2
律师提议开启模仿者游戏,投票赞成者多数。
最终所有人都要参加。
这是一个疯狂扭曲的游戏,我们杀死了自己人。
监管者肆意的杀戮。
我们需要躲藏,存活足够多的时间。
废弃矿井洞里,我变身成了戏谑者。
杀光了所有人。
——赛纶·卡瓦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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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穹顶垂落的煤气灯在长餐桌中央投下昏黄的光晕,十几张苍白的面孔在摇曳的光影中若隐若现。空气里弥漫着炖菜冷却后的油脂味和未散尽的硝烟气息。艾玛·伍兹将艾米丽·黛儿紧紧护在身侧,女孩细瘦的手指几乎要掐进她沾满机油污渍的围裙纤维里。赛纶喉间的音叉在死寂中发出低频的嗡鸣,绷带下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弗雷迪·莱利身上——律师正慢条斯理地用白餐巾擦拭着每一根手指,仿佛刚享用完的不是晚餐,而是一场血腥的仪式。
“诸位似乎还沉浸在湖景村的悲伤之中?”弗雷迪突然打破沉默,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扫过众人,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他起身,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回响,径直走向餐厅角落一个覆盖着厚厚灰尘的橡木书架。书架上的书籍早已朽烂,书脊上的烫金字迹模糊成一片片褐色的污痕。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他精准地抽出一本封面完全剥落的厚重典籍,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情人的脸颊。
这是只有'律师'知道的庄园秘密!
“咔哒——”
一声机括咬合的轻响从墙壁深处传来。餐厅尽头那幅覆盖整面墙的猩红天鹅绒幕布,毫无征兆地向上卷起,缓缓放下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幕布中央,血一般的哥特字体如活物般扭曲、凝结:
模仿者游戏
“女士们,先生们!”弗雷迪转身张开双臂,幕布的光映在他脸上,将那份职业性的微笑切割成癫狂的碎片,“欢迎来到欧利蒂丝庄园的第二剧场!现在,请允许鄙人——弗雷迪·莱利,为诸位介绍这场华丽演出的规则!”
幕布画面骤然切换。一片阴森、潮湿的废弃矿洞出现在幕布上,扭曲的矿道如同巨兽的肠道,深不见底的竖井张开黑洞洞的口。岩壁上凝结着暗红色的矿晶,像凝固的血滴。画面拉近,矿洞深处隐约可见散落的白骨和锈蚀的矿镐,角落里堆着几个印有庄园徽记的木箱,箱盖半开,露出里面华丽的服饰和闪烁的稀有矿石。
“规则很简单,”弗雷迪的声音带着一种催眠般的韵律,手指优雅地划过屏幕,“我们将进入这座矿洞。胜利条件有二:存活六小时……或者——”他猛地停顿,画面瞬间聚焦到矿洞中央一个锈迹斑斑、布满尖刺的金属装置上——那是一台被改装过的、狰狞版本的火箭飞椅,“在三次‘神圣集会’中,找出并处决所有模仿者,将他们绑上这把‘火箭飞椅’!”
“处决?我们需要杀人?!”角落里,佣兵奈布·萨贝达猛地抬头,护腕下的肌肉瞬间绷紧。
“那当然!”弗雷迪的笑声在空旷的餐厅里回荡,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感,“这不是你们熟悉的猫鼠游戏!这是一场无限制的生存盛宴!监管者——那些你们熟悉的‘猎人’——将剥下他们的利爪和绷带,戴上最完美的面具!”画面切换,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皮肤如蜡般融化、重塑,最终变得和餐桌旁某个惊恐的求生者一模一样!
“他们将彻底模仿目标的一切——外貌、声音、甚至行为习惯!完美地混入我们之中!我们无从得知,身边并肩而行的,是值得托付后背的同伴,还是渴望撕开你们喉咙的‘模仿者’!”
死寂。只有赛纶的音叉发出了高频的、几乎撕裂绷带的震鸣。
“他们伪装进来……要干什么?”古董商戚十一的声音冰冷,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暗藏的铜尺。
“干什么?”弗雷迪猛地转身,眼镜后的目光扫过每一张惨白的脸,最终定格在医生艾米丽身上,小女孩吓得几乎窒息,“当然是杀光我们!在黑暗的矿道里,在废弃的升降机井旁,在弯腰拾取那闪亮的‘希望矿石’时……一把突然从‘同伴’手中刺出的匕首!一次看似意外的落石!一场精心策划的‘事故’!对他们而言,这将是一场充满艺术美感的智慧杀戮!而前提是——他们不能暴露!”
“不能暴露?什么意思?”魔术师瑟维皱起眉,指尖的扑克牌停止了翻转。
“三次强制集会!”弗雷迪的声音拔高,充满仪式感,“每隔一个半小时,所有人——无论你们分散在矿洞何处——都将被不可抗拒的力量,瞬间传送到这里!”画面切回矿洞中央,那台火箭飞椅在惨白的光束下显得无比狰狞。椅子周围,十几个光圈凭空亮起。“在这个‘处决空间’内,所有角色能力将被彻底剥夺!包括监管者!我们只剩下最原始的工具——语言、观察、和投票!三分钟内,我们必须讨论、指控、辩论,最终投票决定——谁是监管者伪装的模仿者!得票最高者,将被立刻绑上火箭飞椅,在绚烂的火焰中……‘净化’!”
“绑上飞椅?!这样杀死监管者?!”有人惊呼。
“杀死杰克!只要他死了,监管者就少了头号屠夫!”肥胖的慈善家克利切·皮尔森扭曲地喊道,带着积压已久的恨意。
“哈哈哈!”弗雷迪的笑声近乎癫狂,他指向那个喊话的人,“我亲爱的朋友!多么精彩的复仇宣言!但问题在于——你绑上去的,究竟是‘开膛手’杰克,还是……你身边这位瑟瑟发抖的同伴?”他的手指缓缓移动,最终指向了紧紧抓着艾米丽的艾玛·伍兹。
“你准备好亲手点燃艾玛·伍兹小姐了吗?或者这位新来的小医生?亦或是……这位新来的,绷带先生?”
餐厅瞬间被刺骨的寒意冻结。艾米丽把整张脸都埋进了艾玛的围裙里,小小的身体抖得像风中落叶。
赛纶的音叉发出了绝望的低鸣。“亲手杀死自己的同伴!这比监管者的利爪更令人胆寒!这规则精准地刺向人性最脆弱的信任纽带。这游戏太扭曲了!”赛纶内心无比抗拒。
“逃跑?躲藏?这些都是求生者的基本功,在矿洞里依然有效。”弗雷迪的语气忽然变得轻快,如同介绍一场嘉年华,“矿洞深处散落着珍贵的‘矿石’——拾取它们,最后将他们带出矿洞,它们可以变成资源点!矿洞内到处都有绷带、手电筒、甚至……一些能短暂恢复部分能力的小道具。”画面掠过几个木箱,里面华美的服饰一闪而过。“当然,如果运气够好,或许还能找到华丽的角色专属时装?这些是绝望旅程中,一点微不足道的‘甜品’。”
他走到长桌尽头,双手撑在冰冷的桌面,身体前倾,目光如同实质般压向每一个人,嘴角咧开一个近乎撕裂的弧度:“那么,现在告诉我——这场融合了背叛、猜忌、血腥猎杀与人性拷问的终极盛宴……你们,是否愿意加入?来投票吧!用你们的命运下注!为无形的观众,献上最精彩的演出!”
他猛地直起身,高举起右手:“赞成开启模仿者游戏的——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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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能参加!”先知伊莱·克拉克突然失声叫道,肩上的役鸟伴随着哀叫,“我看到了非常不好的未来!!”
古董商戚十一第一个举起了右手,指尖冰冷,眼神锐利如刀,她摩挲着手中的武器,“这是一场有机会杀死监管者的演出!单凭这一点,难道不值得尝试一下吗?胆小鬼先知先生!”
“对!对!我支持我亲爱的律师朋友!我也赞成参加!”慈善家克利切·皮尔森响应到。
“其实只要能够躲藏6个小时,生存压力并不是太大。而且能获得资源点和道具。”佣兵奈布·萨贝达冷静的分析道,他似乎跃跃欲试。
律师太会煽动了!以生存为主的佣兵先生居然愿意尝试!赛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他焦急的发出嗬嗬声…双手用力在胸前比划出一个叉。
“你们都疯了吗!?”园丁双手撑住桌子弹起,愤怒的大喊,“模仿者游戏听上去安全,实际上是死亡程度最高的游戏!”
“园丁小姐!”律师弗雷迪·莱利打断园丁艾玛·伍兹的话,“难道你想永远的困在第一幕!!”
第一幕?赛纶又听到了陌生的词汇。
艾玛·伍兹原本坚毅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犹豫。但她仍旧坚毅的说道;“我不同意。模仿者游戏是需要全员参与的演出!这里很多都是新人!不能让所有人都陷入深渊!”
“我们早就在深渊了。”
艾玛·伍兹脑海中突然闪回,一个同样来自艾玛·伍兹的声音。艾玛·伍兹用力甩了甩脑袋,努力的让声音消失。
她继续开口道:“模仿者游戏的规则,我们并没有完全清楚!这些都是弗雷迪·莱利总结出来的规则。还有很多是我们不知道的!”
“这并不重要!”弗雷迪·莱利针锋相对的说道:“按照现在的规则,我们不是曾经成功过好几次!?艾玛,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
弗雷迪·莱利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还是说,这个‘艾玛·伍兹’和以前的不同了?”
“哈哈哈哈,这可真是天大的讽刺!”弗雷迪·莱利没有再看园丁,转身对着大家说道,
“继续投票吧!我已经感受到平静湖面下的躁动了!少数服从多数,这也是庄园规则!”
“这应该会是一场华丽的演出!”从红教堂回来后罕见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调香师薇拉·奈尔举手投了赞成票。
“那当然!亲爱的薇拉小姐!我和观众们一样,无比期待您的表演!!”弗雷迪微笑着说道。
“参与的频率太高,不符合我的风格。我拒绝。”魔术师瑟维·勒·罗伊投了否决票。
“我参加。”入殓师伊索·卡尔简略的说道。他微微举起右手,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两个完全在赛纶意料之外的选择,他原本认为魔术师瑟维会毫不犹豫的参加,入殓师伊索谨慎冷静的性格应该会让他投出否决票。形式已经非常焦灼。
赞成开启模仿者游戏的人有:律师弗雷迪·莱利、古董商戚十一、慈善家克利切·皮尔森、调香师薇拉·奈尔、入殓师伊索·卡尔。5人。
反对开启模仿者游戏的人有:先知伊莱·克拉克、园丁艾玛·伍兹、医生艾米丽·黛儿、魔术师瑟维·勒·罗伊、歌唱家赛纶·卡瓦洛。5人
佣兵奈布·萨贝达暂时还没投票,不过倾向于参加。
赛纶对着佣兵奈布·萨贝达焦急的比划着双手,奋力做着打叉的手势,喉间嗡嗡的。
“哦~沉默的…绷带先生,原谅我还不知道您的角色。”律师弗雷迪·莱利微笑着说道,“您的手语我没理解错的话,已经投过否决票了。让我们把最后的权利交给佣兵奈布·萨贝达先生吧。”
“参加。”佣兵冷酷的声音回荡在欧利蒂丝庄园穹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