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澈无事！
相反，他的生活条件挺不错的。
每日有肉。
嗯，就是没奶。
羊奶、牛奶都没有。
或许是上次的行为让杨兰耿耿于怀吧。
已经是被俘的第五天。
自那日后，蒯澈没有再见过杨兰。
正当蒯澈以为是那日的袭击得罪死了杨兰的时候。
杨兰又出现在帐篷中。
且观之风尘仆仆，应当是外出了。
杨兰解下兜鍪，脑袋上还缠了一圈布帛。
这是那天蒯澈给摔出来的伤。
望着杨兰咕咚咕咚大口喝水，蒯澈犹豫了一下试探问：“是去广柔县衙问我值多少钱了？”
哗！
杨兰喝足了水，又把水直接扑到自己的脸上。
蒯澈眨眨眼，这行为就很粗犷，一点都不女人。
接过亲兵递来的手巾随意擦了把脸。
杨兰点点头。
两名日夜盯着蒯澈的亲卫躬身退出帐篷。
杨兰这才看向蒯澈道：“苍牙部果然不守信用，说要见到你的首级才给钱粮，哼，幸好老娘留了一手。”
蒯澈张了张嘴，心想：从雇佣的角度而言，不是你先毁约的吗？
仿佛猜到蒯澈所想，杨兰不屑道：
“花那么大代价只为一个郡所新来的从事？一个人值那么多钱粮？”
“哼，老娘又不傻，从接到雇佣就在调查你的身份。”
“知道你是诸葛亮的亲外甥后，老娘就改变了主意。”
“俄鲁骨不敢得罪诸葛亮，想祸水东引，老娘将你掳走卖个好价钱也合理吧？”
“信誉，俄鲁骨不讲信誉，要老娘讲信誉？”
蒯澈竖起大拇指：“将军有勇有谋，在下佩服。”
杨兰狐疑道：“你叫我将军？”
蒯澈：“将军的亲卫是这么叫的啊？”
杨兰的嘴角勾起：“被汉人叫还是第一次，你可知我为何不称豪帅！”
蒯澈恭维道：“将军武艺高强、弓马娴熟，称为女将军毫不为过。”
其实蒯澈早发现了，这杨兰应当是非常崇尚汉人文化。
她自称出身苍牙部，却起了个汉人的姓氏。
虽然蒯澈也不知道为何是姓杨，不过这样的她，让属下叫她将军再正常不过了。
“女将军……”
杨兰嘴里重复着，“哼，还算有点眼光。”
蒯澈：“……”
女人的嘴角连都江堰都压不住。
见女人此时高兴，蒯澈趁机问道：“将军，县衙那边可有消息？”
“哦。”杨兰随意摆摆手：“我派去的人还没有回来，等着吧。”
蒯澈听到此却是舒了一口气。
没有第一时间开战的消息的话，说明刘封是被劝住了。
如今唯一担心的就是舅舅那边了。
刘备称帝在即，诸葛亮此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希望不会影响到整个局势吧……
蒯澈暗叹一声，望向已经坐在桌案前进食的女人。
女人仿佛在思量什么，眉头深锁。
蒯澈又试探道：“将军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可否跟在下试言之，兴许在下能帮上忙？”
若是能拉近和杨兰的关系，或许可以早日脱身。
再不济也能降低被撕票的几率，蒯澈如是想。
女人停下进食的动作，仿佛在思考。
“……”
“……”
蒯澈心中有了期待。
杨兰开口道：“听说汉人的谋士可以坐而知天下事，你行吗？”
蒯澈无奈：“你是要我猜你遇到了什么事？那也得综合情报才能分析吧。”
杨兰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说的也是，不过你那把力气可不像谋士，跟你说了也白说。”
蒯澈：“……”
这特么什么理论！
“将军！”帐外传来轻唤声。
杨兰摆摆手说了一句：“记住你的身份，你只是俘虏！”
说罢，出帐而去！
蒯澈心情有些烦躁，要获得这女人的信任不容易。
时间啊！
他不在广柔县的话，许多事情都做不成。
……
帐篷外
杨兰听着部下的禀报，脸上韫色更浓。
“人呢？”
“已经走了！”
砰！
杨兰一拳砸在树干上发泄着情绪：“匹夫！”
树干上留下一个浅浅的拳印。
“将军前脚回来，黄都尉的人后脚就来……”
部下昌焕沉吟道：“属下以为，我们内部可能有人被收买了。”
杨兰握紧掌心：“我知道，所以我才要尽快从此地脱身。”
顿了顿，杨兰又吩咐道：“昌焕，停止筛查内奸，此时不宜生乱。”
目光望向营地，杨兰轻声道：“你们既奉我为首领，我一定会把你们安全带回北方。”
马超起兵失败后，动乱的西凉已经逐步平稳。
南迁的羌人部族已经定居多年，可能无法想走就走。
但他们可以！
昌焕躬身退下，杨兰又在原地停留了一会。
才向自己的帐篷行去。
“喂，问你个问题。”
蒯澈从思绪中回过神，看向不知何时进来的杨兰。
“我不叫喂，我叫楚雨荨！”
杨兰：“？？”
蒯澈笑笑，停止自己试图缓解焦躁的烂梗：“你问吧。”
左右看看，蒯澈将桌案上的木制托盘拿在手中轻摇了几下，示意杨兰开口。
……什么乱七八糟的，杨兰摇摇头，还是斟酌着道出了自己的问题：
“有这么个人，他权势颇重，却一直不计代价的支持……一支兵马。”
“这支兵马并不听他的，但这个人一直足粮足械，要求却只是……让这支兵马偶尔去袭击一下民屯。”
“嗯，抢收的粮食还归这支兵马所有，也就是说，这个人几乎没有什么好处。”
“你……你们汉人读书多，你能为我分析一下此人为何如此吗？”
蒯澈张大嘴巴：“养寇自重！”
杨兰品着这四个字，蹙起眉心：“什么意思？”
蒯澈已经知道杨兰这支雇佣兵的装备是哪来的了。
杨兰说的这支兵马肯定就是她们自己，那么这个支持她们的人是谁？
大鱼啊！！
蒯澈眼睛发亮，问道：“你说的这个权势颇重的人，是在汶山郡？”
杨兰目光警惕起来：“我只是问你问题，并不是说这世上确有其人。”
蒯澈撇撇嘴，好吧。
他解释道：
“养寇自重的意思，通常是说当权者，尤其是边郡的将领，通过豢养敌寇来彰显自己的重要性。”
“让这支兵马时不时的袭击民屯，却又不会造成多大的损失。”
“而此人就可以通过边郡动乱，来向朝堂索兵要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