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蒯澈再醒来时,又被捆了起来。
耳朵上传来剧痛。
顺着脖子,感觉到一股粗糙的涩意。
蒯澈知道这是血迹干枯后在皮肤上形成了血壳。
“明明是个文官,体魄却是不凡。”
女人的声音响起,语气不明:“所以昨晚你苏醒也比我预期的要早很多,是吧?”
蒯澈:“……”
他还有些懵,难道这女人一直盯着自己?
杨兰的话继续响起:“所以,你昨晚真的看到了对吗?”
铮!
短刀比在脖子上,蒯澈吞咽口水否认:“没,我其实什么都没看到。”
此时不比昨晚。
若说昨晚他试探出杨兰不会杀他,可今日……
他的袭击可是差点成功了。
“哼!”
杨兰的声音渐冷:“如若你承认,我还敬你是条汉子,可你现在否认?那我就只能把你当做登徒子了。”
说着,刀刃前压。
蒯澈只感一股热流趟出,心中顿时慌了。
“女侠,冷静,我是人质,我是人质。”
刀刃还在前压,蒯澈已经能感觉到冰冷的刀刃突破了皮肤,再发力割破动脉就完了。
“艹,疯婆娘!”
蒯澈热血上涌,不知为何却没有了惧怕生死的压抑。
“有种你就弄死乃公!”
男人怒骂道:“汝这悍妇,当彼娘的什么雇佣兵,连基本的职业操守都彼娘没有!”
短刀忽然收了回去,女人踱步到正前方,怒视男人:“你说什么?”
蒯澈不屑道:“不贤、无德,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女人?”
嗤!
女人一刀割在不会致命的胳膊上。
蒯澈却是眼睛都不眨:“小打小闹,有种你就捅死乃公。”
嗤!
女人又一刀扎在蒯澈大腿上。
蒯澈冷笑:“就这?”
蒯澈的脑袋有些晕乎,这两天可是出了不少血。
不过,发狠的他,此刻却是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刺啦!
下身一凉,女人将短刃比划到要害处。
“……”
蒯澈瞪大眼睛,却见女人好像在犹豫着从哪个角度下手。
“!!”
不怕死的蒯澈立刻从心了:“女侠,女侠饶命。”
杨兰狐疑的望向这个前倨后恭的男人。
“我错了!”
蒯澈语气干脆道:“我承认我看了你,不过现在你也看了我,咱们就当扯平了。”
杨兰目瞪口呆。
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真真是长见识了。
“女侠,我错了!”
蒯澈认错道:
“我再也不反抗了,再也不打你了,咱们……咱们约法三章。”
“我肯定当好这个俘虏、人质。”
“呃不,肉票,我肯定当好这个肉票,为你的部族换来许许多多的钱粮。”
“还有羊奶,让你部族的孺子人人都有羊奶喝。”
“……”女人转过身去。
脸色却是通红。
她也不知道为何,情急之下竟撕开了男人的下摆。
那玩意她从没见过。
不过……
好像效果还不错?
只要这个不要脸的男人还有惧怕就好。
杨兰的确不想杀死蒯澈,不然就白绑回来了,而且为大局计,她们这些人需要钱粮迁徙。
等脸上的发烫降温,女人才回过头:
“我不会再相信你,什么约法三章,那是你们汉人的君子之约,你是君子吗?”
“我是啊,我是啊女侠,至于白日袭击你,我是为了自救啊。”
蒯澈辩解道:“如若你只身陷入敌手,难道就束手待毙、洗颈就戮?”
杨兰仿佛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少顷后,竟然绕到蒯澈身后又解开了绳索。
蒯澈懵逼时,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将你那犊鼻裈理好。”
蒯澈:“……”
他轻咳一声,将巨物遮挡。
想了想,又撕下布条当腰带收紧,“好了!”
杨兰这才转到前面来,一脸警惕道:
“事不过三,你若再动手,我就不绑你了,直接将你的胳膊砍掉。”
蒯澈:“这么狠?”
杨兰冷笑:“反正少了胳膊的肉票,也能让广柔县衙出钱粮赎回去。”
蒯澈竖起大拇指:“你说的对。”
杨兰:“老娘说到做到!”
蒯澈:“哦。”
他相信这女人的话。
再说看杨兰的警惕样儿,失去突然性的话,他的袭击也无法建功。
武力差距太大了。
“……”
“……”
两人沉默了一会。
杨兰倏地转身离开了帐篷。
不一会。
就有亲卫送来了食物。
其内有肉,又让蒯澈对杨兰这个雇佣兵营地的实力有了新的认知。
不过这次没有羊奶了,只有清水。
刺啦——
蒯澈先撕下里衣,将胳膊和大腿上的刀伤包扎好,才大喇喇的坐在桌案前吃起东西来。
身边矗立着两名戴着面具的亲卫。
蒯澈不知道是不是原先那两个。
他也不担心食物会有毒。
都那么对首领杨兰了,身上也没少一件,足以证明他短期内是安全的。
这一日。
杨兰没有再回来帐篷。
蒯澈又不免心焦起来。
从杨兰昨天的举动看,是故意当着张嶷的面将他活捉。
县衙那边如今应该已经乱了。
也不知道张嶷能不能劝得住刘封。
这时候,蒯澈甚至把期望放在了来忠身上。
“身为督军从事,应该不至于一点用都没有罢……”
他做为穿越者没多少尊卑礼节的概念,但刘封对直接跟中枢挂钩的督军从事还是相当忌惮的。
“希望,能拦得住吧……”
蒯澈悠然长叹。
昨日他不惜冒险也要袭击杨兰,就是担心他被抓后的连锁反应,所以才想要尽快脱身。
就不说广柔县衙了,消息如果传回成都,舅舅诸葛亮估计都坐不住了。
还有阿牛、忠伯他们,又该有多担心啊……
……
广柔县衙
老兵、新军拢共六百余人被聚了起来。
刘封身着甲胄,面色阴翳:“都齐了吗?”
整军需要时间,刘封将派往集市的军屯都给唤过来了。
他要干票大的。
张嶷……拦不住。
嗒、嗒、嗒!
来忠和费祎联袂而来。
前者狠狠地瞪了一眼默然不语的张嶷。
张嶷低头行礼。
他真拦不住,从昨天到现在劝了不知道多少次,也转达了校尉被俘前要表达的意思。
不过刘封根本听不进去。
“阿澈若有三长两短,乃公让整个西羌陪葬。”
姑且不说做不做得到。
反正这种状态下的刘封,张嶷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