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陆余安眉头一皱,对上祖父的眼睛。
然而,祖父则是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那真的是荒谬,周朝虽然靠着分封制,国祚八百年。”
“可也因为分封,分裂成六国。若是实行分封,那陛下多年的努力岂不是付诸东流?”
见此,陆余安心中忍不住想。原来,是真不是朕啊。
“祖父,你误会孙儿了。孙儿的意思是,如今大秦疆土广阔。若是仅仅采用郡县制,只怕无法更好的管理边远地区。”
“比如南越地带,西南蛮夷地区等。这些地带地处偏远,且民风蛮夷。若是采用郡县制,只怕无法更好的管控。”
“而这些偏远地区,则是可以采用圈地封王,让人帮我们管理。”
嬴政听后,眉头紧锁得更深。虽然说仅仅只是分封偏远地区,并不是全部,且的确能做到更好的方便朝廷管理。
可是,谁都不能保证,分封偏远地区后,不会再现六国之乱?
“虽然只是分封偏远地区,可难免不会在后世出现一个羸弱的君主。”
“若是如此,世代世袭下来的藩王难免不会趁此机会做大,从而造反,再现六国之乱?”
一想到他好不容易统一的天下,再次分崩离析,他就……
这时,陆余安再次开口:“祖父,你又误会孙儿了。”
嬴政眉头皱得越来越深:“此话怎讲?”
“我们虽然采用分封制,分封偏远地区,从而方便朝廷更好的管理。”
“可是这异性王,即便造反他也不敢。当今陛下威震天下,大秦更是有雄兵百万。”
然后,嬴政还是觉得不妥:“可陛下,总有驾崩的时候。到了那时候,继位之君,真的能够压制藩王造反吗?”
他没有意识到,自从听信了余安说的,祖父制造的丹药有毒,这个世界是没有长生不老后,他已经不再相信什么长生了。
就比如这次,他并没有在乎余安在他在位之时,就谈论后继之君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余安再次开口:“祖父,您说的这个问题也很好解决。”
嬴政扬起眉头:“?”
“假如这几个地区我们分封异性王后,可以给这些地区,实行一种名为推恩令的政策。”
嬴政和扶苏同时眉头一皱:“推恩令?”
陆余安点点头,自顾自接着道:“对,推恩令就是这些异性王必须将所有封地,分给每个孩子继承。”
“就比如我们在西蛮地区分封一位异性王,这个地区土地那么大。如果他一共有五个孩子,那么他要将所有封地分封给他五个孩子。”
“而继承爵位的新任诸侯王,就可以规定归郡县管理,不再隶属于原诸侯王,听命于朝廷。”
“如此一来,既解决了边远地区不好管理的问题,又解决了藩王一旦实力过大,从而割据政权,再现六国纷争的隐患。”
听完余安的话后,扶苏和嬴政面上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他们父子俩争论了那么久郡县还是分封,却还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们,可以将两种制度一块实行。
不论是郡县集中管理以京城为中心的附近地区,还是分封异姓王管理边远地区的同时实行推恩令,都很好管理如今大秦广阔的疆土。
还有集百家之长,治一国之策。
儒家善于教化,可用来教化万民,法家可用于制定法律,让天下有法可依,有秩序有规律。
至于墨家,机关术独步天下,可以用来制作武器运用。农家善于农业,可用于研究如何提高粮食产量。
如此种种,一一实行下来。到时候,大秦才是真正天下一统,民心所向。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幸运了,得神仙庇护,治好了自己的孙儿,不仅解决了徐福意图用有毒的丹药谋害他,更是收获了如此多的治国良策。
扶苏更是惊喜连连,这是第一次他和父皇如此心平气和谈论治国,最后得到的治国之策是融合了他们两人的想法。
想到这,他起身过去来到余安旁边坐下,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余安真是大伯的好侄儿,若是五弟还在,也定如你这般聪慧,在大伯左侧相助。”
嬴政也感叹:“是啊,小五最是聪慧机敏,幸好,留下个余安解决了我们父子二人争论多年的事。”
听着他们的话以及脸上开心的神情,陆余安就知道自己长篇大论的治国之策已经被他们接受了。
至于这父子二人,也没有刚刚的剑拔弩张了。
见比,他接着道“祖父,大伯。还是那句话,唯有实践出真知。”
“刚刚余安的长篇大论也皆是纸上空谈,没有实践出真知过。”
“虽然说集百家之长,治一国之策。可到底如何治,以及如何用百家,还得真正用过方能知晓。”
余安的话让嬴政和扶苏都一致认可:“余安的话甚是有道理,不过再有一两年以后,陛下就要东巡了。”
“祖父在这住上几日休整一番之后,就回去把余安的治国之策,一一讲给陛下。”
“那个时候我会同陛下一块去东巡,顺道和陛下,一块去边远地区探查一番。”
见此,扶苏也接着道:“父亲,儿子这次也想同陛下一块去东巡,想试试余安说的实地考察以及实践出真知。”
嬴政点点头:“嗯,到时候我同陛下说说。”
这次东巡他本想带着胡亥的,可听完余安说的治国之策,以及需要实地考察后才能实践出真知,他的集百家之长,治一国之策是否可用后,便决定带着扶苏前往。
然而,听完他们的话后,陆余安心中一惊。
祖父和大伯说的东巡,莫非就是不到三年后,始皇帝暴毙沙丘的东巡?
现在扶苏已经被贬了,始皇帝东巡暴毙的命运大概率也改变不了。若是祖父和大伯跟着去,只怕也会陷入赵高和胡亥设下的政变之中,从而只怕难以置身事外。
看来,他自己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告诉祖父和大伯,是时候和他里应外合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