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枭搓了搓手臂上竖起的汗毛：“老子宁愿跟炎阳宗再打一场，也不想进这种鬼地方。”
“但轮回镜碎片必须拿到。”墨尘翻动着机关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根据古籍记载，碎片就在鬼市最深处的孽镜台上。”
楚炎从储物戒中取出四枚漆黑玉简：“所以我们需要这个——阴差令。从玄阴教长老那'借'来的。”
阿宁好奇地接过一枚，玉简入手冰凉，表面刻着“勾魂”二字：“这能骗过鬼物？”
“单靠这个当然不行。”凌霜突然并指如剑，四道寒气分别打入众人眉心，“现在运转我教的'玄冥敛息诀'，将生机转化为死气。”
楚炎只觉一股寒意游走全身，皮肤逐渐变得青白，呼吸心跳近乎停滞。再看其他人，阿宁面色惨白如纸，墨尘眼圈发黑，赤枭则浑身冒出淡淡黑雾，活脱脱四个阴差模样。
“记住，鬼市规矩——”墨尘竖起三根手指，“一不用阳间货币，二不食鬼市酒食，三不问来世因果。”
准备妥当，楚炎带头踏入裂隙。眼前景象骤变，一条蜿蜒的灰石板路出现在脚下，两侧漂浮着幽绿灯笼。无数半透明的鬼影在街上游荡，叫卖声此起彼伏：
“新鲜出炉的怨魂包子咯——”
“孟婆汤特饮，买二送一！”
“瞧一瞧看一看，刚剥的活人皮...”
赤枭喉结滚动：“老子早晚烧了这鬼地方。”
“低头，别乱看。”楚炎传音警告。前方一队骑着骨马的阴兵正朝他们走来，为首的鬼将眼眶中燃烧着紫色魂火，气息足有凡境八品巅峰！
鬼将勒住缰绳，骨马前蹄高高扬起：“站住！腰牌！”
楚炎镇定地亮出阴差令：“玄阴教办事。”
“嗯？”鬼将俯身检查，紫色魂火几乎贴到楚炎脸上，“玄阴教的人怎么有股生人味？”
凌霜突然上前一步，袖中飘出一缕精纯鬼气：“大人明鉴，我们刚拘了个阳寿未尽的修士，可能沾了些血气。”
这缕鬼气是她用玄冥鼎炼化过的，品质极高。鬼将贪婪地吸了一口，魂火大盛：“不错不错，过去吧！记住子时前离开，今晚阎君要巡视。”
躲过盘查，四人很快融入鬼市人流。街道两旁是各式各样的鬼摊，有卖魂魄的，卖阴器的，甚至还有卖“阳间体验”的——付钱就能暂时附体活物，感受久违的温暖。
“看那边。”墨尘指向一座横跨忘川的黑玉拱桥，“那就是传说中的奈何桥，判官应该就在桥头。”
桥头果然摆着一张白骨案几，后面坐着个穿红袍的判官，正拿着毛笔在生死簿上勾画。案前排着长队，都是等待审判的亡魂。
“按计划行事。”楚炎使了个眼色。
墨尘立刻走向桥边一个赌摊。摊主是个独眼老鬼，正在用三颗骷髅头当骰子：“买定离手！猜中骷髅眼数翻十倍！”
“我赌这个。”墨尘拍下一块阴玉，手指看似无意地拂过桌面。机关术发动，骷髅内部齿轮悄然转动。
“三、五、六，十四点！”老鬼掀开盖子后傻了眼，“怎么可能？”
三局过后，墨尘面前已堆满阴玉。老鬼独眼发红：“小子出老千！”说着就要掀桌子。
“慢着。”楚炎按住老鬼肩膀，紫金火鼎的力量透过伪装转化为阴火，“我兄弟运气好而已，不如赌把大的？”
他取出从炎阳宗带来的火系晶石，在鬼市这是堪比毒药的违禁品。老鬼却露出贪婪神色——对高阶鬼修来说，阳火反而是大补之物。
“赌什么？”
“判官笔。”楚炎直视老鬼，“我知道你有办法弄到。”
老鬼脸色大变：“你疯了！那是...”
“再加三块。”楚炎又排出晶石，火光映照下，老鬼的独眼完全被欲望占据。
半刻钟后，老鬼借口“解手”离开摊位。等他再回来时，袖中多了一支漆黑的毛笔——笔杆是用往生者的指骨打磨，笔毫则是冤魂的头发。
“只有一刻钟效用。”老鬼紧张地东张西望，“子时判官要勾生死簿，发现笔不见了我们都得完蛋！”
楚炎接过判官笔，入手冰凉刺骨，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哀嚎。他迅速将笔交给墨尘：“快！”
墨尘取出一张特制的黄纸，用判官笔在上面写下“楚炎”二字。纸面立刻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小字——正是他们在鬼市的活动记录！
“果然，生死簿的子册能显示近期因果。”墨尘迅速浏览，“找到了！轮回镜碎片在孽镜台，但需要'三生钥匙'才能开启禁制。”
“钥匙在哪？”阿宁问。
墨尘继续查阅：“在...孟婆手里？”
众人齐刷刷看向桥尾的汤铺。一个佝偻老妪正机械地舀着汤，每个经过的亡魂都要喝上一碗。她腰间挂着一串钥匙，其中三把泛着奇异的光泽。
“我去。”凌霜突然说，“你们准备接应。”
不等众人反应，她已走向汤铺。老妪头也不抬：“一碗汤，忘尽前尘...”
“婆婆。”凌霜声音突然变得空灵，“我想记得。”
孟婆终于抬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活人？”她鼻子抽动，“不对，是...玄冥体？”
凌霜趁机握住孟婆的手：“弟子修炼出了岔子，求婆婆指点。”
这一握暗藏玄机。玄冥鼎的寒气悄无声息地渗入孟婆体内，暂时麻痹了她的感知。与此同时，楚炎操控一缕离火鼎的火焰，在远处制造骚动。
“着火了！”有鬼魂尖叫。
孟婆下意识转头，凌霜指尖轻挑，三把钥匙已落入袖中。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连近在咫尺的阿宁都没看清动作。
“得手了。”凌霜回到队伍中，脸色却不太好看，“钥匙上有诅咒，我只能暂时压制。”
楚炎查看钥匙，发现表面刻着“贪”、“嗔”、“痴”三个字，此刻正散发着不祥的黑气。他立刻用星核之力包裹，黑气这才收敛。
“走，去孽镜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