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圣女来了,尚忠锡不由得大怒。
“你们在武定县那边,搞出来那么大的乱子,你还敢来?”
圣女眉眼之中,尽是无所谓的神情。
甚至一条腿微微抬起,让裙摆滑落。
“我为什么不敢来?
我不仅要来,我还要你杀了楚休!
我要楚休死!”
尚忠锡原本今天可以不用干活,轻轻松松地玩一天的。
结果就是因为弥勒大乘教在哀牢山搞出来的乱子,让他处理了一天。
现在,见到圣女如此肆无忌惮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让他更加恼火。
“你让楚休死?我先让你死!”
一枪贯壁惊瑶光,地脉潜通走玉浆。
忽见沧溟翻浊浪,一泓清冽濯玄霜。
五分之一刻钟之后,尚忠锡重新恢复之前的硬气。
看了一眼怀里的圣女,开始聊正事。
“在哀牢山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圣女依偎在尚忠锡的怀里,将哀牢山祈寿峰那边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
尚忠锡听完之后,眉头微皱。
因为圣女所说,和楚休所说,完全对得上。
甚至可以说,楚休一点儿都没撒谎。
如果要说有什么地方撒谎了,那就是楚休不知道他并非真正的不良人,而是被洗魂术洗脑的假的不良人。
一个原本在这一次计划里,应该楚休在阵亡清单上的名字。
“忠锡,你打算怎么做?”
圣女的食指在尚忠锡的胸口绕圈的同时,很是温柔地说着。
尚忠锡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这件事情,我清楚了。
但楚休并非不良人之事,不能说出来。
若是这件事情被查出来,那么我还有我手底下不少不良佐吃空饷的事情,都要被曝出来。
反而对你我都不利。”
说到这里,尚忠锡一声冷笑。
“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情,我已经安排我的心腹高志廉去做了。
毕竟,我手底下的不良佐勾结魔教,这可是不小的罪名。
我就算只是失察,但那也是我的过失。
但如果是更底层的不良人勾结魔教,杀了上官,还污蔑上官,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而且,最后还是我将这件事情查出来,让真相水落石出。
搞不好,上面的镇守使还要嘉奖于我。”
说到这里,尚忠锡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都亮了一下。
“刚刚,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划!”
听到尚忠锡这么说,圣女非常捧场地问道:“什么计划?”
“如果……
这楚休实际上是你们弥勒大乘教的人呢?
他混入不良司之中,从底层的不良人做起,然后杀死上官,污蔑上官。
结果……这件事情被我查了出来。
甚至还在围剿其他魔教徒的时候,‘恰巧’得到了楚休是你们弥勒大乘教之人的证据。
我的功劳,更大了!
这件事情,也平息了!
你觉得呢?”
圣女此前身边的护卫,都被楚休杀害。
甚至圣女现在想到楚休拧下来广侑的头颅,依旧让自己有些毛骨悚然。
前一天晚上,还在自己的帷幕之内让自己尝尽欢愉的壮汉,第二天就成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那种从熟知到失去的滋味,让自己痛苦,更让自己愤怒。
最为重要的是,广侑身强体壮,是自己诸多男人之中,最为勇猛的,无论哪个方面。
这样的男人,就这么被楚休杀了!
自己绝不会放过楚休。
但仅仅是让楚休死,的确不够。
“那好,我回去就安排一下,不仅要让楚休死,我还要让他身败名裂!
死后都遭到万人唾骂,不得安宁!
而一个不良人实际上是我弥勒大乘教派安插的细作,这样的身份,自然再好不过了。”
这一刻,尚忠锡和圣女,都开始因为自己的智慧而沾沾自喜。
“说起来,这个楚休的确有些本事。
至少实力上很强。
你要对付他,可要多加小心。”
圣女抬起手,朝着尚忠锡温柔地提醒道。
尚忠锡哈哈大笑起来。
“他看得出来,那小子手段狠辣,行事谨慎,的确不是善茬。
但没关系。
你不要忘了,这里可是乾州。
在乾州,我尚忠锡就是天!”
夜色之中,高志廉已然带着二十名不良人,来到了哀牢山的祈寿峰。
众人白天就出发,一路快马加鞭,现在终于到地方了。
而且,很快就找到了楚休留下标记的地方。
将不良人还有弥勒大乘教众人尸体埋葬的地方,都挖开了。
将这些尸体在月色之下摆放好,已经有不良人开始检查尸体上的伤口。
虽然尸体有些腐烂,但对于不良人来说,就算是只剩下骸骨,他们也有办法可以检测出这人是怎么死的。
很快,就有人向离死人很远,用手帕捂着鼻子的高志廉回话。
“高佐,都检查过了。
那边弥勒大乘教的人,不少都是死在横刀之下。
看模样,的确符合楚休的描述,是被他斩杀的。
而这边的不良人,无论是身上的轻甲装束,还是脖颈上的伤口,都符合楚休的描述。
全部都是先被人从背后用长刀洞穿心脏,然后再割下头颅。
刀口我们对照过,也符合弥勒大乘教之人所用的兵刃。”
这倒是并不出乎高志廉的预料。
楚休说的都是真的。
毕竟他是尚忠锡的心腹,怎么可能不知道尚忠锡实际上和弥勒大乘教有勾结这件事情。
甚至别说尚忠锡,就是自己,和那圣女也云雨过几次。
确实是一朵极美的出水芙蓉。
“将这些弥勒大乘教之人的头颅都砍下来。然后……
将不良人身上的衣甲都扒下来。”
高志廉知道,只要将两边尸体的身份调换一下,就可以伪造成不良人自相残杀的假象。
到时候,就可以说楚休所言不实。
真实的情况是有不良人杀了其他的不良人。
帽子就方便扣在楚休的头上了。
而高志廉今天带来的,都是他的心腹。
所以大家听到这命令,虽然愣了一下,但还是马上照做,准备砍头颅,扒衣甲。
只是就在这时,从高志廉的身后,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
“这大晚上的,高佐让人扒掉自己同僚的衣甲,不怕他们太冷,在梦里找你吗?”